楊一冷冷地反問：“你難道不認識路？”

“我沒吃東西沒勁兒……”我仗著著自己在生病，嘗試著撒嬌。

楊一的語氣卻變得更冷了：“你還想病得更嚴重一點嗎？”

我想了想，楊一大概是覺得我生病都是因為他。所以現在才不會靠近我的吧？

這麽一想，心裏好受多了，自己披著衣服站起來。去了客廳。林星大概才剛睡下不久，被我開門的聲音驚醒了。從沙發上坐起來。也披了衣服，問我：“朱言姐你醒了，你餓了不餓？”

雖然打擾人家很不好意思。但我是真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，坦白地點了點頭，說：“有點餓了。”

“我在廚房熬了粥。我給你盛吧。”林星起身去了廚房。

我進了廁所。出來以後吃了兩碗白粥和一點鹹菜，吃過東西以後，感覺好多了。林星又拿了藥給我吃。吩咐我去床上躺著。

“要不要我再陪你聊一下？”

我搖搖頭。笑道：“不用了。你睡吧。我現在感覺好多了，大概再睡一覺。就會好的。”

“那你好好休息吧。”現在大概也很晚了，林星打了個哈欠。連碗筷也沒有收拾，直接就躺下了。

我回到人房間，看到楊一還站在窗口。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。我開亮了床頭的小燈，然後躺在床上，偏著頭看他。

一邊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鐘，楊一才開口：“眼睛瞪得像個銅陵一樣的，還不睡覺？”

“不困，睡太久了。”我說。

楊一‘哼’了一聲：“吃了睡，睡了吃，過得像豬一樣的生活。”

我沒有反駁，只是盯著他。要一被我看得有些不耐煩了，“你要發呆就盯著天花板……”

“天花板又不好看……”

“我臉上長花了嗎？”楊一的語氣雖然冷冰冰的，但他的表情卻很平靜，沒有生氣的意思。我抿了抿嘴唇，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要說，但又好像什麽話也說不出來。

我知道，如果再跟他說‘情話’，結果肯定還是跟之前一樣。所以，有些話幹脆就不說吧。

我能感覺到，楊一心裏還是有點關心我，只是不會講出來。

我默默地想：不講也行，只要我心裏明白就好。

楊一問：“你昨天見了吳楊？”

我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你跟她說什麽了？”

我說：“你放心吧，我只是把楊澈的事情跟她稍微提了一下，她一心只想著梁以靖的情況，所以……好像也沒有放在心上。”

“她沒什麽反應嗎？”

“反應？”我回想了一下，“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啊……怎麽了？”

楊一頓了頓：“也沒有什麽。”

“你真的懷疑楊一的病跟她有關嗎？昨天她來的時候，我又試探了一下，覺得她很正常啊，她一直在懷疑祝新融做了手腳。”我始終不相信吳楊能害楊開，她明明比我對楊開還要更上心得多。

楊一沈默了半天，才冒出一句：“真相——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。”

我點點頭。

“你快要出院了，楊連依的事情終於快要過去了，恭喜你。”

想到快要出院，心裏簡直是長出了一口氣。雖然林星對我很好，但畢竟住院生活還是不好受。等出院了，我就自由得多了。

“你好好休息一下吧，我去看看楊開。”楊一吩咐了我一聲，轉身要走，想了想，又回過頭來，叮囑道，“明天白天又是大晴天，你再曬一天太陽，就差不多了。不過，你還是要節制一點吧。”

我一楞，節制一點？

“你……”不等我再開口，楊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窗前。

我哼了一聲，心想：我怎麽不節制了？

睡不著，但就這樣躺在床上又太無聊，我找出自己的手機。因為好久沒有看，電量已經很低了，剛把屏墓一按亮，就自動關機了。在屏幕剛亮的那一刻，我似乎看到有幾個未接電話。

我找出充電器，充了一會兒電，再次開機。

其中吳楊打了兩個未接，分別是今天的上午和下午，一個陌生公用電話的號碼打了一次，還有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。

我看了一眼時間，晚上12點剛過一刻，這時候吳楊已經睡了吧？

我選擇給那個陌生號碼回一個電話。

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，但那邊卻很快就接了電話：“餵，朱言？”

我仔細地辨認了一下對方的音色，一時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祝新融，確定道：“祝醫生嗎？”

“對，是我。楊太太，我今天給你打了兩個電話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這個號碼是新號碼，好多同學已經沒有了我的聯系方式，也很少有推銷電話進來，略微想了想，我就知道是新融打給我的。我接著說：“今天吳楊來找過我了，她去找你，但沒有找到。現在她很擔心梁以靖……”

祝新融應了一聲，說：“我已經讓梁以靖回去了，這個號碼是我臨時用的新號碼。”

“你們在哪裏呢？”

祝新融說：“在武漢玩了一天，我借口說還要在武漢辦事，讓梁以靖先回家了。他應該傍晚就到了，我不太方便給他打電話，準備讓你聯系一下吳楊，問一下他回去了沒有。”

我了然地點了點頭：“我明天白天再聯絡她吧，他已經是成年人了，路程又不遠，肯定沒有什麽問題。”說到這裏，我又嘆了一口氣，“你在武漢有朋友嗎？”

“這你不用擔心，我有朋友，也會照顧好自己，又不是小孩子了。只不過，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有沒有必要躲起來……明明自己就沒有做過，但是怎麽像是‘畏罪潛逃’了呢？”祝新融語氣沮喪，沈默了一下，接著說，“楊太太……”

“我不是說了，讓你叫我的名字嗎？”我一聽到‘楊太太’這樣的稱號，就覺得不順耳。

“好吧，朱言。我想了一下……吳楊不會無緣無故去害楊開，一定有所原因。至於什麽原因……你跟她走得較近，可以調查一下。還有，如果真的是她對楊開做了手腳，那一定是跟道家制作的藥水有關，你也可以另外找道士再給查開檢查一下。”祝新融說。

經他這一說，我才猛然反應了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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